下一站，幸福 第二站：「露餡」 - 臺劇

※ [本文轉錄自 nextstop 看板 #1C3toe7x ]


　　　　　　　　　　「其實三分鐘之前的事情，我早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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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下站】的人都知道，整齣戲最虐待觀眾的地方在於故事裡面的人似乎都
　　很厭惡誠實。【下站】裡面的謊言以及隱瞞層出不窮，不管出發自善意還是有別的
　　目的，誠實始終不是角色們的第一個選擇；就像梁曉樂後來說的，大人真是全世界
　　最奇怪的動物。心中的話如果都說出來，不就沒事了？
　　
　　　　不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如果大家都誠實的話，觀眾哪來的戲可以看。

　　　　翎導所經營的畫面裡特愛特寫角色在說謊之後，別過頭去臉上的表情卻「露餡」
　　的狀態，這種戲碼的掌鏡功力隨著劇情發展下去導演顯得越得心應手。整齣戲的第
　　一個謊言出現在第一站最末梁慕橙被任光晞強吻之後一段慕橙的獨白，這個謊言不
　　僅帶動了後面劇情，安以軒說謊時原本一副蠻不在乎的模樣，在她轉過身扶著吳慷
　　仁離去時臉上的武裝瞬間消失殆盡，這個短短的鏡頭也是第一次讓觀眾親眼見證安
　　以軒精湛演技的正式爆發。

　　　　延續第一站的謊言，第二集的片頭曲正是以另一個小謊言為開端的ＭＶ。首先，
　　導演很小心的處理了慕橙和拓也的台位：全景畫面裡悵然若失的慕橙走在前，拓也
　　則跟在她身後約兩三步的距離，觀眾能清楚看到慕橙還停留在難過的情緒中，拓也
　　宛如騎士般的守護著他的公主；緊接著導演將鏡頭拉遠到了中距離，讓兩個演員的
　　「上半身」而非臉部特寫出現在畫面裡，使得這段戲的煽情成分降低了不少，給演
　　員帶來的挑戰就是整個身體都必須進入狀況，觀眾也能用比較中性的角度來觀察兩
　　個角色的心理狀態。台灣電視劇有個常見的生態：劇組害怕觀眾看不懂角色的心理
　　狀態，除了用OS來說出角色心聲，畫面上則得搭配演員臉部特寫，這招雖然煽情但
　　是很有用，觀眾立刻就能了解角色內心的變化，犧牲掉的卻是一齣戲可能會擁有的
　　藝術成就。而拓也始終距離慕橙兩三步之遙的台位不僅符合拓也的騎士精神，這個
台位也一直延續到後來他送慕橙回家，我非常喜歡這樣的安排。

　　　　回到第二站的片頭。慕橙笑嘻嘻的說著「其實三分鐘前的事情，我早就忘了。」
　　之後結束了和拓也的對話，慕橙轉過身，原本微笑的表情立刻轉為黯然神傷，丁噹
　　的歌聲隨著兩個演員的全身移動也來到了尾聲，結束了一段關於謊言的ＭＶ。慕橙
　　的黯然神傷，拓也並沒有看到，但是觀眾看到了。不過觀眾不會對這段產生太大的
　　情緒反應，因為導演將畫面拉遠，角色的情緒不會直接的擊中觀眾。原本我對於這
　　段用中遠景處理感到頗為疑惑，因為特寫慕橙的表情的話安以軒的演技會更有發揮
　　的空間（尤其她是一個極度擅長演出唯美哭戲的演員），我壓著這樣的疑問，一步
　　步耐著性子看到本站結尾，然後我就了解導演為什麼要如此冷調的處理慕橙開頭的
　　哀傷情緒了。

　　　　來到本站的結尾，光晞替慕橙格擋曲棍球攻擊時，原本身為保護者的光晞因痛
　　倒地，雙手已經解脫繩子束縛的慕橙反過來用手護住了光晞的頭，保護者與被保護
　　者的身分互換，光晞感受到她的保護，嘴角淺淺露出一笑；此時不難發現導演對男
　　一和男二「正確」的差別待遇：片頭慕橙的露餡，導演用中景和全景來拍攝，很中
　　性的讓觀眾知道慕橙的心理狀態，可是片尾光晞的露餡表情卻是用臉部特寫，光晞
　　此刻的情緒瞬間溫暖觀眾的心，也消融了我看片頭時所產生的疑問。導演選擇循序
　　漸進的拍法來將觀眾的同理心慢慢堆高，而不是在一開始便讓慕橙的負面情緒完全
　　宣洩出來，尤其第二站中間還發生了不少事件，諸如小阿姨令人難以苟同的高論、
　　阿財叔跟蹤慕橙、慕橙被迫脫衣服時的難過、光晞為了保護慕橙而願賭服輸....等
　　等頗具厚度的橋段，觀眾的情緒若在開頭便被堆高，後面這些段落就很難繼續牽引
　　觀眾了。（其實還是可以吸引觀眾的，只是翎導選擇一個比較不灑狗血的拍法來拍
　　開頭，我很欣賞她這樣的選擇。）

　　　　結尾「露餡」段另一令人驚喜的高招是吳建豪的瀏海完全擋住了臉的上半部，
　　看不到他的眼神卻更強調出光晞那一抹孩子氣的微笑中散發的光芒。這個笑容，慕
　　橙並沒有看到，但是觀眾看到了。站頭與站尾各一個「露餡」的表情，導演用不同
　　的態度來展示慕橙和光晞的內在情緒，紮實的搭造出首尾呼應且有所進展的一站。


PS 早知道當初看完下站會無法自拔，還得寫這麼多文章才能過癮的話，
我就不要在之前就先把小鳥小樂的部分寫掉了....
害我第二站很難找主題來寫，因為第二站最重要的就是這隻小鳥！
(大哭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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