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儉樸的愛情(下) - 李安

※ [本文轉錄自 movie 看板]

作者: speed2 (He was a friend of mine) 看板: movie
標題: [斷背山]平凡儉樸的愛情(下)
時間: Mon Feb 6 02:41:40 2006

本文延續上一篇[斷背山]平凡儉樸的愛情(中)
將片中的場景描繪出來!文章有點長 希望您有耐心看完!











==============================以下是劇情================================

(四)不該相遇的相遇


1967年

1963年夏天 恩尼斯椎心刺骨的離開
轉眼,四年過去了 他勉強維持這個家庭的生計
生活儘管無趣 卻也平順!
然而,一張明信片 燃起恩尼斯沉寂許久的熱情
他原以為那天離別後 永生將不再相遇
但今日 他倆將再度見面
他難掩興奮和緊張 手上的打火機反覆開合著 推敲他的心-->
時間分秒地過去 每一秒鐘如同四年般的難熬
突然,屋外傳來引擎熄火的聲音
他起身朝樓下觀望 臉上掛著彩虹尾端的微笑-->

他將多年來的思念化為行動 緊緊擁抱著傑克-->
還沒回過神的傑克被他突來的舉動愣住
恩尼斯如猛虎般撲向他
猶如要挖空他的心肺般 瘋狂吸吮著他的鮮唇-->
恩尼斯的力道似乎直達他的私處 他也反撲過去-->
兩人就在家門前的樓梯口 緊密相貼
將四年來的濃烈思情 毫不吝嗇的要一次釋放...

艾瑪好奇老公口中的好友 推門想探個究竟-->
但映入眼簾的 卻是她這一生中最痛心最撕裂靈魂的一幕:
恩尼斯跟傑克正若無旁人的深吻著
他們的動作如此狂放 如此勾動地火-->
艾瑪轉身噤語 她來不及反應她剛才看到的景象-->

傑克緊抓著恩尼的衣領
原本整齊的襯衫 早被強大力量扯的歪斜
恩尼斯卻止住了慾望 環顧了四周
並推開了傑克的雙手 他似乎察覺到第三雙眼睛的凝視
傑克的表情落寞-->

恩尼斯介紹傑克給艾瑪認識 艾瑪忍住剛才的情緒
傑克發現恩尼斯有了女兒 也告訴他自己也娶了鎮上的美女 有個兒子
他低頭想要忍住自己的顫抖 他不敢看艾瑪的眼神 怕被她看穿
而恩尼斯不等艾瑪的反應 興奮地直接說要跟傑克過一晚...
艾瑪大概呆了有三分多鐘 久久無法言語...

(Motel)


恩尼斯和傑克用盡四年來的所有精力 恩尼斯躺在傑克的懷裡
傑克開心的說從德州飛奔十四小時來見他 反問恩尼斯是否也一樣雀躍!
恩尼斯含蓄的說不清楚 !
傑克繼續建構兩人未來的藍圖
只要兩人能在一起 他很樂意馬上離婚!
恩尼斯卻苦惱著被家庭綑綁 他無法輕易的離開!
他對家庭的責任感(也是對世俗看法的顧慮)明顯的比傑克強烈!-->

艾瑪準備了咖啡 整夜無法入睡
(她知道他們不是簡單的只去喝酒)
恩尼斯趕回去整理簡單的行李 說要去釣魚
艾瑪走到窗邊 看見傑克 她的心更加紊亂
她想要當面跟傑克問清楚 但恩尼斯急著要離開
艾瑪問他不是還要工作嗎?
恩尼斯被刺中似的回說,他為老闆做了很多事 也該是回報的時候了!
艾瑪看著他坐上傑克的車,抱著大女兒心碎的流淚!
她無法挽回丈夫的心...-->

如同那初夜一樣皎潔的月光
傑克再度鼓起勇氣 希望跟恩尼斯一起到山上過兩人生活
恩尼斯收起笑容 嚴肅的說 我們都有了家庭跟小孩
要一起生活是不可能的!
不能在錯誤的時間 錯誤的地點 做錯的事!
接著,他將多年來藏在心裡的恐懼說出來:
九歲時 父親帶他哥跟他去看一位被輪胎橇棒拖斷陽具的老人
他絲毫沒有罪惡感並大笑著!
所以若不能解決情況 就只能忍受它...
傑克氣憤的說:要忍多久呢 該死的四年一次嗎?
恩尼斯說:我們可能像這樣一直下去 就是如此 永遠地...
傑克似乎不想只有這樣
恩尼斯:如果你不能改變它 就只能忍受它
直到我們馴服它為止 但這是很難馴服的馬
恩尼斯內心正苦悶著 他也想要兩人的生活 但他不能也辦不到
傑克摸了他的右臉頰 彷彿安撫受傷的野馬般柔順...

這天是他們四年後相聚的第二個晚上
一張簡單的明信片 再度結合彼此原已死寂的心
他們決定要這樣 雖無奈卻也無力反抗的方式繼續下去
卻也讓兩個家庭面臨瓦解的危機!-->

(五)漸行漸遠的家庭生活

艾瑪不再像綿羊般依賴著恩尼斯 並和商店老闆漸行漸近
兩個女兒也逐漸長大 她們總是安靜乖巧的看著爸媽吵架
她們也不知道爸媽發生了什麼事情-->

傑克也不再是愛玩的牛仔 他懂得了怎樣銷售機具
和蘿琳一起將家族的事業越做越大-->

年復一年 恩尼斯和傑克始終擺脫眾多繁事 偷得幾日的悠閒
艾瑪對於這種情況 從原先的期待改變也變的無心去掩藏-->
然而蘿琳對於每次都是傑克 遠從德州開車去俄懷明州 感到憤憤不平
但傑克卻心繫著他最喜歡的牛仔外套不見了
(可能是他跟別人去快活時穿去 又要趕著回來跟恩尼斯見面 所以忘了拿)
還叮嚀要蘿琳代替他去參加家長會(他的嘮叨讓兒子的老師不喜歡他)!-->

在另一邊,反而是艾瑪叮嚀恩尼斯把魚具帶走,她的眼淚已經流不出來
內心的妒火已燒到舌尖 在脣齒間反覆咀嚼著 久久無法退去!-->

這一天 恩尼斯遲到了 他連農場的馬也一起載過來
綠意盎然的樹林 潺潺的流水都留下他們的足跡
開心的享受屬於兩人的時光 重溫以前的感覺 -->

沒有彼此的日子
傑克會教兒子開大型的機械
恩尼斯則在農場養牛 在家慵懶的喝酒 看電視
他對每週要上教堂的繁人禮節無心參與
艾瑪對他的愛意也已消磨殆盡
他們早就不協調的性生活
也因為經濟貧困 更是失去熱情-->

(六)恩尼斯離婚後

1975年 12月6號

艾瑪忍受不了這樣乏困的生活 跟恩尼斯離婚了
恩尼斯必須每月付120美金的贍養費 直到女兒滿18歲為止-->

傑克得知恩尼斯離婚後 從德州飛奔到俄懷明州
興奮的以為從此可以過兩人生活了
但恩尼斯的心情卻一點也不安穩 他急忙推開他熱情的擁抱
簡單的介紹傑克給兩個女兒認識
恩尼斯告訴傑克 他希望陪女兒度過短暫的時光
這個月就不能跟他去了...
傑克止住情緒說下個月再來
恩尼思朝地下吐了口痰 低頭不語 直到傑克消失他的眼前
(他的內心被揪住 在家庭跟愛人間掙扎著
他不想錯過女兒的成長 當個不負責任的父親)-->

永無止盡的公路 如同傑克沒有歸途的不安全感
原以為會更順利的未來 卻顯的更為艱辛 沒有著力點
他在"A love that will never grow old"的歌聲中 拭去眼眶打轉的淚水
走了墨西哥淫窟一趟 朝向無止盡的黑巷走去 暫解創傷後的空虛
-->

年度的感恩節來臨
傑克面對他積怨多年的丈人 發出怒吼
蘿琳帶著微笑看著他 覺得傑克終於爭取到自己應有的尊嚴
(但她並不知道傑克的改變是因為另一個男人)-->
另一邊,恩尼斯為了兩個女兒跟艾瑪的新任老公一同用餐
艾瑪的眼神透露著些許的焦躁
餐敘後 她按耐不住心裡的話 跨越潛藏許久的界線
當面跟恩尼斯道出他明明沒有去釣魚 而是跟傑克做骯髒事
恩尼斯如被發現犯錯的小孩般動怒 羞憤離去
想要痛毆路人 卻也無從發洩-->

他們年復一年的遊山玩水
時光流逝 兩人的樣貌不再年輕 傑克蓄了濃厚的鬍子

一次,恩尼斯跟傑克說他每次到城裡 都感覺每個人都在看他 很不自在
傑克又逮到機會了:那就搬來德州一起生活啊
恩尼斯自顧著喃喃自語 傑克不耐煩的走開-->


1983年

在酒吧裡,恩尼斯認識了一個主動示好的女人

在一個社交聚會上,傑克則認識了一個被話多到停不了的老婆絆住的小鬍子男人
傑克注意到他不一樣的眼神
他邀請了那位多話的老婆跳舞 舞池傳來"I don't want to say goodbye"
小鬍子跟傑克聚會後在外面閒聊 小鬍子說他們可以到他的小木屋聚一聚
兩人心照不宣 情意滋長-->

恩尼斯介紹新女友給大女兒認識 女兒冷淡的說她不適合父親
回途 她希望能搬去和父親一起住 恩尼斯以他忙著農事 女兒留在家裡會很寂寞來帶過-->


(七)寂寞 無法結合的空虛感

1983年 5月

兩人在河邊紮營 一起圍著營火 談著最近的日子
傑克說他搞上鄰居的老婆 笑著說差點沒被打死
恩尼斯說他也在酒吧認識一個女孩
而手上的酒瓶輪流傳送著彼此溫潤的體溫
傑克吐出真言:有時候 我想你想到無法忍受
恩尼斯的心被揪住了 他何嘗不是呢?
他一想到明早要講的話 只能沉默
夜晚 他更緊緊摟著傑克 多希望時間能停留在今晚啊!

清晨 兩人默默無語 心裡各有著即將爆發的情緒
傑克跟小鬍子應該有了新的進展 他很想告訴恩尼斯 他不想這樣繼續下去
他說他會回老家一趟...

而恩尼斯面對越來越貧困 越難以安排時間的生活 同樣感到更多的無奈

難熬的是 他不太敢告訴傑克:
他們必須延後今年八月的約會 要等到十一月才能再見面
但他終究說出口了 他低頭反覆咬著指甲 心焦難耐

傑克抱怨著 為什麼都要到那麼冷的時候 我們應該到墨西哥才對
他邊走邊說 恩尼斯的身影似乎在他腦海裡越縮越渺小 越走越模糊
(如同1963年後照鏡中的他一樣模糊)

恩尼斯緩頰著說十一月可以打隻麋鹿 一樣可以很快樂啊
傑克告訴他:以前要見你很容易 現在卻像見教宗一樣難見
(他永遠忘不了 那年他跑去找他卻被拒絕的心情 猶如被拋棄的玩具)

恩尼斯壓抑著情緒 他面對他艱困的生活 他始終不願跟傑克要求半點金錢上的救濟
他靠著自己的力量 賺取微薄的薪水
他自己過著貧困的生活 也不要自己的女兒跟他一起受苦
他唯一活下去的力量 就是每年一兩次和他的相聚
但今天 他為了可以提前跟他見面 用八月換取了五月的假期
他接下來六個月的寂寞 也並非他所願意的...

他反問傑克:難道你有別的辦法嗎?
傑克鐵了心的回答:以前曾有過!

恩尼斯想到墨西哥 他怒氣直衝 逼近傑克 告訴他:
我只講這麼一次，他媽的傑克，我不是笨蛋，那些我不知道的事 最好別讓
我知道,否則我會殺了你!我不是在開玩笑!

傑克的心已被挖開 他宣洩而出:

「Yeah well try this one, and I'll say it just once!」

Tell you what, we coulda had a good life together,fuckin' real good life!
Had us a place of our own.

But you didn't want it, Ennis! So what we got now is Brokeback Mountain!

Everything's built on that, that's all we got boy, fuckin' all.
So I hope you know that if you don't never know the rest!

You count the damn few times we have been together in
nearly twenty years and you measure the short fucking leash
you keep me on,
and then you ask me about Mexico and tell me you'll kill me
for needing somethin' I don't hardly never get.」

告訴你，我們本來可以一起有個美好的人生，他媽的好人生! 一個屬於
我們自己的地方

但你並不想要啊，艾尼斯! 我們現在所擁有的 只剩下斷背山!
只剩下建立在那斷背山的一切! 他媽的就剩這些了!
所以我希望你最好永遠都不知道我真實的情況 就是這樣!

你自己算看看 我們這二十年來見過幾次面?
而你竟然打算用這他媽的枷鎖讓我繼續忍受，
現在你竟然還來問我墨西哥的事，還告訴我 你為了我永遠追尋不到的事情要殺了我」

You have no idea how bad it gets

你根本不知道那樣有多難受!

I'm not you... I can't make it on a coupla high-altitude
fucks once or twice a year! You are too much for me Ennis,
son of a whoreson bitch...」

我不是你….我沒辦法就靠那一兩次見面 撐過一年!
你真是讓我無法忍受，他媽的混球...

I wish I knew how to quit you

我真希望我知道如何戒掉你的方法


傑克的每一字句 都如針紮在他的心口上
早就心力交碎的他 再也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
他痛心的說:

Well why don't you? Why don't you just let me be, huh?
Because of you, Jack, that I'm like this.
I'm nothing... and nowhere.

那你為什麼不戒掉我? 為什麼不離開我? 啊?
傑克，都是因為你，我才會變成這付德行
我已經一無所有 也一所處了

傑克感受到他的痛苦
他走向恩尼斯要安慰他
恩尼斯激動的要推開並大喊:你他媽的離我遠一點

他全身虛脫的跪倒在傑克的面前
傑克緊緊抱著他 感受到他不斷的顫抖
傑克安撫著他:沒關係 沒事的

時間回到1963年的斷背山上

清晨的清新 聞的到翠綠林蔭的芳香
傑克如嬰兒般的臉龐 如馬兒站姿的低頭昏沉睡著

恩尼斯走近他 從身後 撫摸著他的胸膛
兩人在營火前佇立良久
恩尼斯輕聲細語的和他說話
他穩健沉穩的呼吸聲 清晰在耳
他溫柔有勁的雙手 挑弄得自己的心跳聲
他凝視著恩尼斯騎上馬走上山去
並期待下一次用餐的時刻...

而這一切就如化石般凝結在他的心深處
在這二十年間 成為他馴服困境的動力


但剛剛恩尼斯說要延後八月的約會
他實在難以想像 接下來他會如何走下去
他甚至以為恩尼斯也跟自己一樣:有了新的對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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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
傑克的兒子找到恩尼斯
一同將傑克的骨灰葬在斷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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