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71） - 同志

再次緊緊擁抱後，我拿下自己的披肩，憐惜地為思瑤輕柔圍上，

幾乎在哭泣中失去所有力氣的她，順從地接受了我所給予的溫暖。


仔細替她圍好披肩後，我捧起思瑤淚濕的臉龐，

就著微弱黯淡的月光，緊緊抵上了她的額頭。


「不管最後妳要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無條件地支持妳，

　我只希望....妳能把自己的健康和快樂放在優先考慮的位置，好嗎？

　答應我，思瑤，求求妳....」



思瑤露出苦澀的微笑，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撫拭我的髮梢。


「曉婷，我會作出對妳和這個家最合適的選擇。」


「思瑤....」


「現在的我們不只是戀人，更是三個孩子的母親，

　曉婷，我們都必須對整個家負責，妳要記住這一點....曉婷....」


在思瑤深邃而溫柔的凝視中，我只能不由自主地認真答允她。


「思瑤，我答應妳，但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妳也必須好好調養自己的身體，好嗎？」




微微地點頭後，思瑤努力撐起了疲弱的身子，

接著在我的攙扶之下，迎向遠處的燈光慢慢走回了別墅。


一打開後門，便迎上了伯母寫滿憂慮的臉龐。


「思瑤，怎麼了，為什麼哭成這樣？」


伯母將思瑤攬入懷裡，一面心疼地輕撫她的臉頰，一面不解地望向了我。


「媽，我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悲傷的事。」


「是什麼事讓妳那麼難過？」



「都是過去的事了，媽....抱歉，我不想再提了，對不起。」


用手帕替思瑤擦淨殘餘的眼淚後，伯母憐惜地說：


「妳這孩子....好吧，那就別說了，跟曉婷去洗個手，準備吃晚飯吧。」


吃完晚飯後，伯父和伯母把我們叫到客廳裡，詢問婚禮的準備情況。

思瑤輕輕嘆了一口氣，用帶點無奈的聲音說：


「爸、媽，因為我們在美國的親戚朋友並不是很多，

　同性婚姻....到現在又仍然是敏感的話題，

　所以我打算以簡單低調一些，直接在市政廳進行婚禮儀式與登記。

　曉婷，對不起....」


我笑著握緊她的手，再望向了伯父和伯母。


「我不介意，思瑤，只要有妳這個溫柔的新娘，還有爸和媽的祝福，婚禮就完美了。」


微笑地點點頭後，伯母從身旁紙袋裡拿出兩個精緻的長型飾品盒，

輕輕推到了我和思瑤的面前。


盒蓋開啟的一剎那，耀眼的光芒瞬間閃過我們驚訝的雙眼，

深色的天鵝絨內襯上，躺著兩條形式約略有別，但同樣華貴璀璨的鑽石項鍊。


「思瑤、曉婷，這是爸和媽東挑西揀了一下午，才替妳們選好的項鍊，

　就當作是我們兩個老人家....祝賀妳們的結婚禮物吧。」




一陣激動的哽咽後，思瑤捧起盒子，忍不住再次滴下了眼淚。

我慚愧地低下頭，在無法克制的感動中輕輕說：


「爸、媽，抱歉，又讓你們破費了....」


伯母將手帕遞給思瑤，再溫柔地拉住了我的手。


「曉婷，結婚是每個女人的人生中，最重要也最有意義的終身大事，

　只可惜因為妳和思瑤的感情比較特別，再加上妳家人的問題，

　我們沒辦法像傳統的習俗一樣，到你們家去提親....下聘....還有迎娶；

　但是一些基本的禮數，我跟妳爸....還是應該好好準備的....」




「我完全感受到你們兩位長輩的心意了，真的....很感謝你們....」


伯父慈祥地望著我，接著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


「曉婷，我這個倔強的寶貝女兒就交給妳了，

　之後就請妳代替我們珍惜她、照顧她，好好地陪伴她走完這一輩子，好嗎？」


「我一定會更加努力照顧思瑤，也會盡力地....成為你們兩位最好的媳婦，

　爸、媽，謝謝你們....真的很謝謝你們....」


「妳不只是我們的媳婦，曉婷，妳也是我和阿滿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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